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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二十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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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深淵似乎沒有底,也沒有光。

楚憐站在她目前唯一可以看到的山洞洞口落腳點處,望了一眼下方的景象。

飛飛四肢吊著,只靠腰部撐著,虛弱的趴在她肩膀上,垂著頭道:“別看了,這空間裏,應該只有這一處入口是能抵達營造出虛實境的家夥的真身的,快點追吧。找到人趕快回去。”

方才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,懶得飛了,便待在楚憐肩上,想偷個懶讓她帶著自己下來的,結果沒想到,立馬就遭了報應!

楚憐這家夥,飛行技術也太爛了!

它差點胃都給吐沒了!

而某當事人絲毫沒有註意到自己的罪行,舉起亮著微弱光芒的劍鞘,扛著它往山洞內走去。

“這虛實境的主人審美真差,也不說把這裏造的華美一些!”楚憐輕嘖了聲,批駁道。

“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。這個虛實境如此荒涼簡陋,說明制造這個虛實境的人很菜。”

飛飛話音剛落,楚憐手中的“熒光棒”突然滅掉了,眼前突然一片漆黑,整個山中隧洞顯得更加安靜了。

楚憐和飛飛都怔了下,一股強烈的氣流突然從更深處席卷而來,朝她們沖了過來。

這氣流沒什麽殺傷力,但卻形成了很劇烈的狂風,風過之處,猛烈而狂亂,楚憐抓著一側的墻壁,飛飛死死拽著她的衣領,躲在她背後,兩人才勉強沒有被吹走。

狂風過後,是猛烈的地動山搖般的癲狂。

刺眼的光突然從隧洞更深處冒了出來,那光芒本只有一星半點,卻伴隨著這強烈的震動很快充盈了整個空間。

或者說,是楚憐面前的山洞再度開始坍塌了!

地面塌陷的厲害,且極為迅速,楚憐剛感知到危險降臨,腳下已再度變成了空蕩的虛無。她們,正伴隨著坍塌的落石再度下墜。

“這人就沒有別的技能了嗎?”

楚憐抱著飛飛躲避著落石,還不忘說上兩句。

“嗯?”

沈悶冷漠的一個略顯年歲的聲音突然從身下傳來,楚憐和飛飛的背後突然有一股莫名的森寒。

空間內的一切已被主人再度改變,山洞消失了,她們現在正站在下墜的石塊上,而正下方,是一片平坦的望不到邊的地面。

下方有很多人,但站著的只有兩人。

是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和蕭眷。

兩人相向站著,單看衣著舉止,是一如尋常的平靜,可兩人的周身,狼藉一片。

蕭眷背後,倒橫著數名他所帶來的弟子,皆是重傷,一時都難以爬起來。

另一側,那陌生中年人的背後,正是谷凝和元笙!

谷凝也中了招,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,距離太遠,她無法確認他的情況。

元笙則是懸在半空中,周身被盈著刺眼光芒的繩索捆著身形,外面更是有一道深色的屏障,將他與外界的一切隔絕起來。

他也註意到了楚憐,震驚的拼命掙紮著繩索,張著嘴不知道在朝她喊些什麽,聲音完全被那深色屏障隔絕了。

“又是來送死的?”陌生的中年人冷笑了聲。

他眉眼微動,楚憐腳下踩著的石塊瞬間碎成了粉末,她仿佛被什麽東西禁錮住,拉扯著,從雲端重重將她拽下來。

困住她的東西是和纏住元笙的一樣的亮色繩索。

這繩索速度太快,快到她本能的已經朝旁側躲開了,可還是沒能擦過邊,她又被困住了雙腿無法行動。

而繩索抓住她之後,開始在她的身上蔓延攀爬,束住了她的腰,帶著強大的吸引力,將她朝地面扯拉下去。

飛飛拽著她的領子想要將她拉起來,卻是無能為力。

“咚!”

劇烈的,類似爆炸的聲音,在楚憐耳畔響起,好在她有些修為,不至於被這一下直接震聾了。

從身下沖上來的狂風與繩索自帶的向下的吸引力相沖撞,迫使她停懸在原地。風聲過後,困縛著她的繩索也斷開了。

楚憐的後背終於挨到了厚實的地面。

她這是被救了。

雖然是一直背對著下方,看不到身下的場景。

但她的身體僅僅只因為劇烈聲響被吵鬧的耳朵有些疼,除此之外,再無其他疼痛感了。

【飛飛,你不是說,虛實境的主人很菜嗎!】

【咳……意外,意外,快起來,別躺在這兒,免得那人還有後手!】飛飛催促道。

楚憐忙爬起來,卻正好看到蕭眷收了擡起的手。

是他。

此時,蕭眷也恰好轉過頭,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,微蹙了下眉。

“怎麽不回去?找不到路嗎?”

他聲音裏略帶了些責問。

想到自己好像給人家添麻煩了,楚憐有些尷尬的轉過頭。

“我,我有要緊事要辦。”

“你也是九清的人?”

那中年男人再度開了口,瞇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楚憐,隨即是輕蔑的冷笑。

“呵,老頭子終於年老昏庸至如此,要入土了嗎?竟也能容忍這等廢物踏入九清的大門?”

楚憐正打算解釋自己與九清閣無關呢,那男人補充的那一句,讓她心裏瞬間窩了火。

【飛飛,這個人厲害嗎?】

楚憐捏了捏拳,問。

【呃……你不會是想?】

而楚憐還沒應聲,蕭眷卻一個移身,停在她面前擋下她。

似是聽到了她們間的秘密對話,蕭眷說:“這位,是九清閣玹祾君,也是我曾經的師兄路昌,我與他有些九清閣內事需要處理,若你的要緊事也與他有關,可否等我同他清了舊怨,晚些再同他解決?”

“所以,你在深夜闖入谷家的地盤,是為了找他尋仇?”

蕭眷淺淺笑了,語氣溫柔:“放心,我會手下留情,讓他還有命同你解決問題的。”

這一句話,細細品來,卻是溫柔中帶著一絲冷意。

蕭眷轉過頭,視線避開楚憐,望向路昌,那溫柔徹底散了。

“蕭眷!你如此口出狂言,真當我是老了,好欺負?”

路昌冷聲吼了句,他周身,霎時狂風肆虐。

這風,和那日靜谷中襲擊她與元笙的是同一種感覺。

蕭眷漠視著他,冷聲道:“師父已閉關數年,如今九清閣主位是大師兄。而這位楚憐小姑娘,是我看中的,想要帶回九清閣的人。師兄若是對我這決議有其他高見,呵,還是先勝了我,再談其他吧。”

“你一個毛頭小子,竟如此大的口氣!這裏可是我的虛實境!”

這話,將路昌激怒了,他周圍的狂風更是肆虐,虛實境內也因他而變了天色。

“楚憐小姑娘。”

蕭眷回頭望向她,笑的明媚而溫柔。

“不用怕。對付他和保護你,於我而言,都不算難事。”

蕭眷身後,一道狂風卷攜著朝他襲來,而他的視線,還停留在她身上!

“小心!”

楚憐下意識緊張的道了句。

面前蕭眷卻是從容而緩慢的回了頭,甚至他的步子都沒有動一下,那狂風在快要觸碰到他的時候,被深藍色的光澤所鑄成的屏障擋住,而後歸為平靜,消散了。

楚憐戳了戳飛飛的臉:【這是什麽招數!】

【這不是技能,是蕭眷體內的靈力溢出,實體化成屏障。簡單而言,就是被動。一般九霄大陸中,厲害的人都有這種東西,算很平常了。】而楚憐卻看得滿心艷羨:【所以我也可以有了?】【是的。】

【那禦劍飛行什麽的,我也可以了?】

【你都已經跟著蕭眷學會了無實物飛行,禦劍飛行反而是更簡單的方式,當然可以了。】【那,這個我也可以了?】

楚憐的語氣愈發激動和艷羨。

【可……】

飛飛的話剛出口,順著楚憐的手指望過去,嘴巴差點沒合攏。

不遠處,楚憐視線聚焦的地方,蕭眷和路昌已轉移了陣地,雙雙停懸於空中。

而戰況,一如蕭眷最初所說。

路昌周側的狂風一瞬全平息了,代替那風圍裹在路昌身邊的,是深藍色的雷。

雷鳴陣陣,電光聲尖銳刺耳。

蕭眷望著這位昔日的師兄,平淡而冷漠:“東西,我替師父收走了,師父閉關前嚴令,不準你再踏入九清。路師兄,你好自為之。”

蕭眷聲落,雷電聲也隨之到達了頂端,除了楚憐和眾人所站著的地方,似乎整個空間都被一瞬刺目耀眼的白籠罩了。

“啊!”

路昌的驚叫聲和淒厲的呼喊,很快被更加震耳的雷聲蓋過。

炸裂聲太過劇烈太過於近,楚憐站在原地呆呆的望著這一擊,仿佛聽不到這猛烈的聲音似的,都沒有動彈。

【這個不可能的!別想!楚憐,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?楚憐?】飛飛晃到楚憐面前,在她眼前使勁晃著手,呼喊道。

楚憐的神情終於從呆滯漸漸緩和,化作欣喜,飛飛的話她卻沒有聽進去一樣,一把摟住它興奮道:【只要我有了蕭眷那種實力和水平,就可以用這麽厲害的技能了嗎?】【楚憐,你來這個世界,只是做個任務,沒必要……】【你沒有反駁,那就是可以了對吧!】

【你真沒必要……】

飛飛蹙著眉勸說道。

而楚憐心中滿是蕭眷的技能帶來的震撼,根本聽不到它的聲音,視線都落在那絢爛的技能裏了。

先前那個男人對她折辱,可她卻還要在動手前考慮雙方戰力值的差異。而蕭眷,他只一招就能解決,甚至武器都沒有動用!

而對於蕭眷這一次的耍帥,她滿是驚喜和羨慕。

楚憐望著自己的掌心,若是她也勤加修煉的話,也是能做到的吧!

好不容易來到這種世界,若是還繼續平庸下去,那該有多吃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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